過往的落花 之一 漁村
......不會回來了。
......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......去尋找妳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那個人吧。
......再見了,媽媽。
看著母親的骨灰被海水吞沒,澄揉揉被海風刺痛的雙眼,回頭向幫他處理母親後事的叔叔伯伯們道謝。這些漁夫們粗豪的臉上帶著對稚子的憐憫,然而在這人人僅能勉強維持溫飽的小地方,實在沒有任何餘力照顧柚木家這個父不詳的私生子。
即使年歲尚小的澄也很清楚這一點。
嘛~也沒什麼不好,離開早已是空殼的這個家,要去哪裡好呢?
「小澄啊,別說叔叔伯伯們不照顧你,要是有什麼打算,我們能幫忙一定盡可能幫你。」
「不要緊,小澄知道。」他眨眨眼,綻開一個讓人心痛的淺笑。
將僅剩的一點點財產打包妥當,澄環顧徒剩四壁的家,毅然決然走出半倒的門扉,向蓄著雜亂鬚髮的流浪商人鞠躬道謝。
「感謝您的幫助。」
對方搖搖手,「別這樣,只是覺得你的頭髮很漂亮而已。」而且村長也向他保證過,柚木家的孩子既乖巧又聰明,不會給他惹麻煩。
真是善良的大叔。澄展開一抹淡淡的笑。
偶然經過附近的商人,答應讓澄以勞動為代價換取一同前往最近一個城鎮的機會。比起這小小漁村,或許人來人往的大城市更容易找到可餬口的工作吧。村里的叔叔伯伯們都很替他高興,隔壁的大媽雖然嘮念著小心人口販子,卻也鬆了一口氣。
走吧走吧,到那遙遠的地方去。
和這個早已是空殼的家道別,一點也不會難過,是吧?
但是,這一顆顆滑過臉頰的水珠,又是怎麼回事?